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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的摩友：
过几天，这个城市的中心区域就要禁摩了，无论如何，就要开始了。
这两天，我依旧骑着摩托在城市里奔走，享受这最后的畅快，迎面吹来40-60码的夏风。
路上我想了很多。
记得我孩子出生后第一次回家，摩托车上，我在前，孩子在中间，妻在后，孩子是睡着的。
第一次回家过年，还是我在前，孩子在中间，妻在后，踏板上放满了年货，孩子醒着，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充满了爆竹的声响和味道。
然后，孩子站在踏板上，在我面前，我两臂环绕着他，握着方向，从幼儿园到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
他终于能浅浅坐在座位上了，我依旧两臂环绕着他，走的更远，北面是湖，西面是山。
车上多了一个大书包，太重了，只能放在踏板上，孩子已经到了后面，常常是靠着尾箱望着天上的云彩出神。早晚两次学校，早晨是裹着他的一条老棉衣，傍晚陪着书包的是一塑料袋的菜。
一晃十几年了。
孩子很少在我后面了，他比我高了，妻也有车，大部分时间只剩我一个在路上了。
然后是禁摩，我也要结束这一段了。
对于这场运动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说。
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着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鲁迅 《野草题辞》1927年。
我想起了年少时看的一部电影，叫《逍遥骑士》的。通过录像机和显像管彩电的模拟传输，我的记忆和当时的画面一样，色彩艳丽而模糊。但我忘不了那个律师和摩友在宿营地所说的话：
“他们不是怕你，他们害怕你所代表的东西”
“嗨，哥们，我们所代表的只是人人都需要有个性的发型”
“噢，不，你代表的是自由”
“自由又他妈怎么了？这就是症结？”
“对，这就是症结，谈论它和实现它是两码事。真正自由是很难的，特别是当你被在市场买卖时，所以别告诉别人他们是不自由的，他们会以杀戮和作恶来证明你错了。他们总是不停向你灌输个体自由，但他们真见到一个自由的个体，这会吓到他们。”
“哥们，这不会令他们害怕”
“不，这只让他们变得危险。”
那个律师的扮演者叫杰克.尼克尔森的，当时还没有飞越疯人院。
我的第一辆摩托被偷了，现在这辆，法定的年龄还有两年。我不想把这个老家伙扔在市场中买卖。我把它放在车库里，等着它大限，等着它完全自由的到来。
我和像我这样的，还会在这个城市奔走，尽管通行的情况大不如前，但只得走下去！为了孩子，为了身边的人，为了生活，为了心中的那一点火苗，走下去。
而摩友们！你们是有让他们害怕你所代表的东西的！
时间就快到了，离开那个宽阔而又封闭的街道，离开那个张开双臂而又推开你们的城市，离开那些自认为阳光却是满身蛛网的人！
开上国道，走遍乡村，看那碧绿的稻田中盘旋飞落的白鹭，听那袅袅炊烟的屋檐下软糯的乡音，闻那房前屋后鱼塘猪圈杂陈的气息，感觉那穿过田野河流，阡陌房舍扑面而来的乡风。进入省道，爬上江南的丘陵，小路蜿蜒，竹林清风吹过，峰回路转处，小桥流水人家。石岸高垒，一库碧绿清水，蓝天白云映，袖手何其惬意！
这就是真实，这就是存在，real world。
自有天地宽，祝福摩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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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北京市 2018-7-29 03: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