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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chocycle

【长篇连载】《Echo的摩托日记之兰伊独库公路》第三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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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0-31 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10日 伊犁哈萨克族第一村/海拔1500米/行程200公里
第十二天—

在围着大龙池螺旋上升的那段路,形成一股巨大的海拔落差,一条白色瀑布从遥远的源头出发,最终垂在了螺旋公路旁。
我预感这里有一番壮丽景色。


如果太阳没下山,大龙池的模样当场就能看到;如果住在龟兹煤矿,大龙池的模样明天就能看到;住在了大龙池,大龙池的模样却看不到。
从白天到黑夜,我已习惯了抱着车把不撒手,给我一个出发的早晨,我依然会在黑夜里深埋…


客栈男主人保留着李小龙的发式,阿凡提的胡子。旧旧的灯光,披青色衣服的男人,被围困的火炉,都配合着他将时光往前拉回几十年。


登记簿上从右至左书写的曲线文字,七转八回,在喋喋地做着自我介绍——我家住在某某地方,我的名字叫阿瓦江,今年48岁啦,我要住店!至于要住什么型号的房间,他不说话了。
配备库尔勒火炉的小平房为客人们省去了挑选的烦恼。苦一点算什么呢?这里挨得月亮这样近,铁列买提达坂也在前面,还能去哪呢…
整整一本入住登记册,最近的几页全部由维语组成。


男主人盯着身份证出神,情意切切,认真履行着一个旅馆人的职责,看得人心里发急。突然他说,你来登记一下,我们不认识汉语…可要好好写,不要影响到我们。为了表示郑重,他把狗剩接到柜台里,为其掌灯夜书。这时,老板娘回眸一瞥,看到了她儿子在爸爸怀里做作业的样子,然后,她的脸上慢慢晕开了母亲两个字。
真冷啊,这可是天山啊,抽出冻僵的手捂嘴笑。


在十月二号下那场雪之前,尚有摩旅客在此住店,那场雪下下来,独库公路中乔尔玛至独山子段宣布封路,许多已经来了的人没有走到路口看一看,远远地掉了头。
在这种管制背景下,独库公路提前走向了冷清。
当我们在半路听到这个消息时,决定按原计划骑到山脚再做打算。摩托啊,人能去的地方,它也能去。
问小货车司机,他说正要去那边,再看看他的货厢,塞着一车羊。
在外界猜测纷纭时,他已经拉了不知多少只羊过去…


做为一种进山仪式,大龙池入山口出现了一名交警。
他例行公事地站在每一家轮胎旁,像是交代重要事项。其实他不过在说:现在羊肉价钱起来了吗?慢点跑啊…到我这,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欲打火先走,不料狒狒缕缕熄火。对于一名骑手,在即将扬长而去之时熄火,是不可解释的。
交警叔叔走过来,呵呵一笑:冷不冷啊?
多么可爱的人,他有那么多话题。


人们曾抬头望着天说“山上在下雪”。果然上升不到一个小时,雪花飘了下来。
落下的雪在风挡上凝结成霜,这层霜在攀升的低温中越来越坚硬,当它足够坚硬时,被狗剩刺进了“天山”二字。在那个令人沮丧的气候下,一块打着人类logo的风挡带给我无限戏谑的勇气。


山顶漫过来的几百只羊群,乌泱乌泱,衬托出牧羊犬无可比拟的王者风。如同刺进冰雪的“天山”二字,因为它,羊群不容侵犯。
雪来得更密了,头盔镜片上的雪抹完一把,又被盖满。无论如何,扛到下山就好了,而下山的路需要我保持前进。
以山的名字命名的铁列买提隧道的出现,意味着垭口的到来,过了垭口,就是下山的路。


隧道干燥而平整,我和狒狒优哉游哉,出隧道口收油降成二档,地面失去熟悉的感觉,狒狒突然甩出去十米,我趴在地上跟着它滑。没有刹车声,没有惊叫声,出行以来第一场摔车发生了。
狗剩根据我的滑行轨迹做出调整,碾着路肩铺满白雪的地方骑,躲过了冰雪路面。
狒狒怎么会想到冰霜结在隧道口呢,怎么会想到这冰霜结得这么不磊落呢。
我把狒狒扶起来,拍拍它说,我们拍照纪念一下吧!大家心里也就轻快了些。


接下来的速度更慢了,为了迎接另一场不知道在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意外。
等过了巴音布鲁克大桥,一切似乎不曾发生过,一切似乎也不会再发生,这时山里传来遥遥的笑声——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做为补偿,巴音布鲁克的世界在等待你们。

巴音布鲁克的世界,是草原上的太阳照耀的世界;
巴音布鲁克的世界,是草甸上的冰激淋妆点的世界;
巴音布鲁克的世界,是山坡上的圣诞树等待主人挂上礼物的世界;
巴音布鲁克的世界,是牧羊人懒洋洋守着羊群的世界。
这样的地方哪有心思工作哟——唯有放羊,唯有放羊。
放羊的地方怎么不见婆娘哟——太美太美,不放心。


蒙古族巴岱大叔和他的老伙计在羊群身边聊完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在几千亩的高山牧场里,他们在羊群带领下即将穿过这一年的秋牧场。


彝族的小夫妻在山上养蜂,独自在大棚住。他们是唯一一家在这个季节还没有下山的养蜂人,在山上度过了每个不一样的黄昏——
在蜂巢旁,在蜂王的目光中,度过每一个黄昏;
在蜜蜂举起绣花针对准每一支花朵,在蜂王浆的倒影中度过每一个黄昏;
在穿着条纹的的彩虹边,在锅铲撞击着铁锅的声音中度过每一个黄昏。


再过几天,等货车将蜂箱拉走,他们将成为最后一批下山的养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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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北京市 2016-11-1 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路上注意安全,尽量少走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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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上海市 2016-11-1 0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大片,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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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上海市 2016-11-1 0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大片,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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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上海市 2016-11-1 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大片,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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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重庆市 2016-11-1 0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帖子很有味道
网络不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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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北京市 2016-11-2 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咖级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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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14 12:16 | 显示全部楼层
mijig007 发表于 2016-11-1 09:07
路上注意安全,尽量少走夜路。

好的。你的是什么边三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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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14 1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金牌机器 发表于 2016-11-1 10:04
帖子很有味道
网络不畅了?

呵呵,会接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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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江苏省 2016-11-14 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另外一个摩友怎么从来没出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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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14 14:20 | 显示全部楼层
建设雅马哈我晕 发表于 2016-11-14 22:00
另外一个摩友怎么从来没出场过,

另一个摩友怕火。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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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北京市 2016-11-15 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Echocycle 发表于 2016-11-14 20:16
好的。你的是什么边三轮呢?

嘉陵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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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16 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Echo的摩托日记,还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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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19 16:06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11日 克拉玛依市独山子/海拔700米/行程210公里
第十三天【上篇】

昨夜,牛羊归巢中的那拉提笼罩在一种秀美当中。

一个骑马的女人与他的男人出现在羊群的一前一后,沿山路朝公路里灌入一只只绵羊。羊群,时而纪律得像一只队伍,时而涣散如一盘散沙。这时,骑马的女人就要把两侧跑偏的羊群往队伍里拢,重塑队形。
她的男人始终走在队伍前列,丝毫不操心后面的情况,她是值得信赖的。而她自己呢?乐得围着羊群左突右冲,在马背上生辉出一丝少女的意味,在她四十岁的年纪。

还有人家的羊群在忙着下山坡,不挤不闹,一只只乖巧地排着队,等候前面的羊只先通过。羊群知道一天结束了。
骑马的女人将羊群赶过G217与G218的叉路口,与他的男人停在路边休息。夜色像倒扣在大地上的铁锅,从不够严实的缝隙里透进来些许亮色。他们家一定还远着吧,要不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休息呢。
骑马的女人朝我摆了个胜利的手势……真活泼!既能生孩子又能撒娇还会骑马,哪个男人不爱。
如果她生在湖南的丘陵地带,会是一个既会赶鸡笼,又会监督老母鸡孵小鸡的女人。挥着马鞭放羊与挥着竹条赶小鸡,是一个农村女人相通的家务活。

前路上,牧民家马厩里的灯光亮起,马匹归巢了。灯光映在牵马的缰绳上,啊!家的味道。
每天,牧民跟随牛羊远行——
晴空万里的日子,他被晒得醉醺醺,夜幕中带着快活了一天的表情回到家中。
雷雨俱下的日子,他在风雨里飘摇,夜幕中带着一身湿气回到家中。
酷爱回家的人,每一次归来,都是一次值得庆祝的胜利。
酷爱回家的人,因而必须一次次离开。

那拉提的小镇是个什么样子?在距它十公里的地方,山别克骑着摩托挽留我们,如同三年前常青在新都桥挽留我们那样——去我们家吧,欢迎你们!
——有热水吗?
——有的有的。
——有wifi吗?
——呵呵前面没多远呵呵。
白天的路越艰难,对于夜晚的停泊就有越高的期待。这种期待在山别克老实巴交的笑意里失去了力量,这种挽留令人无法推脱。
也是在看不见的黑夜里寻找灯光,也是跟随一辆摩托车回家。三年啦,前面带路的人从康巴汉子变成了哈萨克汉子。

山别克把我们带进了哈萨克族第一村,他的家在那些洋气的别墅毡房里。
进门就是地毯,没有穿拖鞋的习惯,也没有买拖鞋的习惯,大家光着脚踩在上面。不忍踩下去,非常整洁的环境。地毯上涌过来三个看热闹的孩子,全是山别克的女儿,老大叫阿依江,老二叫巴雅莎,老三叫巴羊。看完热闹,她们爬回主卧的炕上,在一片浓浓的奶气中打滚。

同游牧中的毡房一模一样,别墅毡房的布置、纹饰色彩未曾改变。只是别墅里的人不再放牧,他们将牛羊委托给专业放牧的人,自己做起了旅游业。
穿上鞋,跟随山别克来到屋外独立的厨房,他光笑不说话。不明白是让我们自己做饭,还是想说对于晚餐,我们今天来晚了。我指着门后的一颗白菜,山别克恍然大悟,不多久,他把邻居领了过来。背着孩子的邻居作为翻译出现在厨房,顺带吸引了其他邻居,一屋子的人在厨房商量如何安排这颗白菜。在浓浓的氛围中,翻译把头往左边摆一下,说上两句,再往右边摆一下,再说上两句,经历几个回合后一致决定由白菜煮面。
邻居们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散去,而我,在山里泡了一天后,居然对今天的晚餐很满意。

虽然是为打造特色旅游而建造的民族村,显然山别克他们家还处在农家乐的起步阶段。

等待晚餐的时间,狗剩怂恿老大阿依江跳一支舞,阿依江听罢从炕上拔地而起,迅速跳入艺术的海洋,手舞之,足蹈之,鼻腔里发出伴奏音调。热情,直白,果然是少数民族的孩子!一曲跳毕,掌声雷动,惹得人连连赞叹,这么快就跳完了……阿依江听罢复又拔地而地,再次跳入艺术的海洋,手舞之,足蹈之,鼻腔里重新发出伴奏音调……

盛晚饭的榻榻米架在毡子上,小山别克十岁的弟弟也来了。很巴提的汉语出奇的好,在这个屋子里,阿依江能进行含糊的汉语交流,而很巴提对汉语的熟练已到了可以沟通思想的地步。当他还是学生时,民汉合校使他得到了比他的哥哥多得多的语言训练。

吃过饭,他带我去客厅。布置一新的圆形穹顶像极了蒙古人最爱的蒙古包,唯美的陈列使人想到婚房,唯美的陈列使很巴提想到他的新娘,他拿起一个金丝黑缎面枕头说,我快结婚了,到时这些东西都要有。

十万块钱换置一套别墅毡房,作为内地对口援疆项目,很巴提同他哥哥一样,在民族村拥有独立的一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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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19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金牌机器 发表于 2016-11-1 10:04
帖子很有味道
网络不畅了?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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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20 1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假装别人在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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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21 06:1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慢慢等。。。



酒神不怕巷子香
酒香也不怕巷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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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22 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10月11日 克拉玛依市独山子/海拔700米/行程210公里
第十三天 【中篇】

远行,是为了过一种更好的生活
早上,阿依江和巴雅莎上学去了,剩下没长大的巴羊留在家里,跟父母一道守着别墅。像个退休老人那样,合情又合理。
早餐是一个馕、一碗奶茶,巴羊玩一会儿便跑过来扯一块囊,在她眼里,馕是零食。虽然巴羊很努力,硕大紧实的馕却丝毫不见缩小。来吧来吧,这里芳草凄凄,牛羊肥壮,有扯不完的馕。
巴羊戴上帽子去房子外头玩耍,跟她的爸爸妈妈一起,算是为我们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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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提的画卷如同她生养的几个女儿,出自同宗,各怀秀丽,马匹牛羊在这几个姑娘的脚边四下游荡。
来到G217的入山口,熙熙的阳光在宣示着今天的好天气。可人类不这么想,交通警察在入山口设立着一桩半开半闭的路障,宣告另外一个世界的开始。
今天是独库公路全程通行的最后一天。
进入后,沿着溪边慢慢悠悠晒太阳,流水声,风声,阳光晒着树叶吱吱响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想大概不会有车来了,言行不注意了,想着能随地大小便了。正当时,开过来一个小货车……什么最美的国内公路,什么交通管制,对于当地车辆而言,这是他们的通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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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升的道路没有雪,一个坡上去三十公里,心里盼着该到头了吧,然而并没有任何提示。继续攀爬,继续盼望,当这个盼望再久一些,去独山子不重要了,回家也不重要了,道路变成了一场寻找坐标的等待。

突然,指示牌出现,在你想着把这一段收个尾时,新的一段已经开始。没有结束,独库公路的路碑永远只告诉你什么时候开始。

差不多吃午饭时,狒狒冲顶玉希莫勒盖达坂。这时,我看到了搁浅在半路的“晴”。这是他上路以来的无数个修车瞬间中的玉希莫勒盖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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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着一串链条站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准流浪人的气味。出来半年了,是个山东人。他问我有没有修车工具,我想起狗剩背了两大箱子,于是呆在原地跟他一块等。

一边等一边聊,问他去了哪些地方,有没有收获。他挤着酒窝说收获不小,几百块钱在尼泊尔玩了好些天,还交了个尼泊尔女朋友。女朋友现在仍保持联系。现在,是指当他扛着自行车翻越达坂时,是指当他每天夜晚钻进帐篷时,是指当他手机勉强有电时,是指那些在他无能为力而又尽力而为的时刻。

她觉得这个女朋友值。

他是有人管的,当他到达情绪的边缘,女朋友会给他兜底。因此我可以跟他聊些轻松的话题,什么在喀什跟维族老乡一块打野兔,什么跟驴友进原始森林生活几个月,出来就火了…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他今年打算在外头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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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问他路上哭过没有,但不会问他为什么出来,这似乎已经成了行者之间的默契。在平凡的青春里不甘于平凡,几乎是所有人选择远走的理由。如果不是有一份牵挂的事业,我也会跟“晴”一样选择长时间流浪,到衣服发臭,到放下对美的幻想,到怀着恨意记起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再到将恨意通通忘记。

远走,是我们这个年纪能做出的最简单的选择。跟碌碌无为的青春比起来,它多少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狗剩到了,从边箱里取出修摩托车的工具,和“晴”一起对着自行车链条敲敲打打。转过身的“晴”让我吃惊不小,屁股上的裤子破开了口子,露出了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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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蛮荒,物我两忘,原始森林不是口号。

一路下来,自行车链条已经磨得相当薄,码表也是坏的,“晴”根据路碑记里程。只要上路了,办法多得是,到最后没有办法也是一种办法,比如扛着车上山,滑着车下山。

他们两个人一个扶着链条,一个抡着锤子,尝试了许多迂回的方案。时间真难熬,你们修好车再分手吧,我去赶赶路,我说。临行前给“晴”跟狗剩合影,免得我走了连个照相的人也没有,“晴”说车没修好,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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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他们,一公里远的地方,冰雪路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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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过一跤后,我把车扶起来推着走,直到头盔里冒出热气,我想这不是办法,重又骑上去。在经历好几次差一点摔倒后,摔了第二跤,我想这么扶车不是办法,又推了起来。隧道口就在那里,我就在这里,可是狒狒赖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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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盔的热蒸气像极了炉子上那壶火力十足的开水,我开始盼望狗剩能赶上来。几分钟后,我抬起头,世界还是那样,去隧道的路还是那么长。我调整好表情,将车重新推起来。
……
隧道的路可真干燥,真平坦,真可爱,这才是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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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旧棉袄的养路工作迎面走来,我赶忙下车跟他们说话,我太想说话了,恶劣的环境下,只有同类能给予安慰。他们说下面就没雪了,可是下面是多远呢?他们说几公里吧。到底是几公里?他们说一两公里。我问是一公里还是两公里,他们想了想说,那就一公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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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坡路走了500米的样子雪一点点减少,彻底没有了。我一口气下到了乔尔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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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玛的公路边有个观测站的小岗亭,四下无人,我预备进去换双袜子。停好了车,正要进去,看到有人开着摩托正远远地过来。我停下等他,袜子是换不成了,不过多交了个朋友,他叫“胡”,哈萨克族,正一个人放羊。 QQ截图20161122114956.png
我借他的手机给狗剩打电话,两个小时过去了,狗剩和“晴”还在山上鼓捣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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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22 04: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小时过去了,狗剩和“晴”还在山上鼓捣链条。


两小时过去了,我继续等更新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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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南省 2016-11-22 07: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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