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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Echocycle

【长篇连载】《Echo的摩托日记之川藏318》第一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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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河南省 2016-8-15 09: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不催写手…才女可慢,大叔会耐着性子坐等你妙笔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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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上海市 2016-8-15 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写得这么好,尤其细微的心理描写,怎么就不见后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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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上海市 2016-8-15 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写得这么好,尤其细微的心理描写,怎么就不见后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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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8-16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yi湘江水 发表于 2016-8-15 17:54
好文不催写手…才女可慢,大叔会耐着性子坐等你妙笔生花

嘎嘎嘎,秋高气爽,又是一个户外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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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河南省 2016-8-17 07: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赶上了是因为搭了车,搭了车的队友不能要,自己搭了车不能说…哇塞,犀利!你把人家内衣都扯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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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8-24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2013年10月6日
    在这个含氧量为低海拔区50%的地方的一夜,起初难以入睡,太阳穴发紧。进入睡眠状态至第二天清晨,问题就不存在了,头晕的状态过去了,睡眠解决了一切问题。
    本打算在理塘县禾尼乡一个叫“所波大叔骑友接待站”的地方留宿休整,那里海拔比县城低,打电话过去,一个老人毫不避讳地说他的接待站距离县城54公里。在这个清冷的秋夜,这个距离难以跨越。
    领居家在做过冬的燃料,金黄的牛粪饼贴了满满一屋墙。长青家烧的无烟燃料应该就是它了。这些废料在一双手的反复涂抹下有了审美价值,房顶上,田地里,那些一摞又一摞的精致玩意儿像是这片土地上不可或缺的存在,吸引着藏民的手和行人的眼睛。在一条遍布牛粪的小路上,有的人避开它,有的人捡起它并捏出造型,没有什么比一堆牛粪更能体现对于生活的热情。
    从雅江往巴塘方向,不是水泥路就是柏油路。路面在一块方土地上延伸,平整到望不见半丝人烟,一条要被河床抛弃的河流,浅浅地拐向天际。蜿蜒数千米后,在一个新的拐弯里人影出现了,四个大大小小的人影正在洗晒一种农作物,那两个小孩干不下多少活,他们负责蹦蹦跳跳,使他们干活的爹妈看起来有了浪漫色彩。
    理塘县的禾尼乡是一个弹丸之地,从地理位置上却是理塘与巴塘之间唯一有补给的地方。目测上去只有十几户人家,敲了几家的门,门上安着挂锁,不营业的时间里他们连住都不住这里。这时“所波大叔骑友接待站”的招牌出现了,走出来一个戴假发的藏民,气色平和,带有女相,他就是所波大叔, 整个院子里就住着他一个人。
    这个季节能够提供的只有蛋炒饭。一边等蛋炒饭,一边看着墙上的旗帜与留言,包括大叔接受团体捐赠的合影,可以看出,这家接待站在驴友中很受追捧。
    所波大叔将蛋炒饭端上桌,他大约六十多的年纪,黑瘦,平静少语,典型的藏族大叔模样。儿子上山挖草药,随身带着帐篷,并不经常回家。每年三月份开始陆陆续续有骑行队伍进来,直到十月中旬结束,每到暑假高峰期,每天能有五六十人留宿,三个小房子住不下这些人,草坪里就会扎满帐篷,他需要和他的小儿子以及请来的五个帮手打点这一切。那时候总是很热闹,年轻人跳啊闹啊!现在旺季过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守着满院子的风景。没退休之前他是特级教师,退休后,他代表小学接受外来捐赠。
    屋前有一个大大的草坪,草坪里种了些什么哟?种着雪山哟!种了些什么哟?种着白云哟…
    窗户下的太阳能发电板蓝得发亮,所波大叔的骑友接待站是去年开起来的,没有实现通电,发电就靠这两块太阳能发电板。
    藏民家的茅坑如他们放牧的土地那般广阔,支持各种姿势掉进去。
很难把细声细气的藏民跟财大气粗联系起来,腰缠万贯而不着痕迹,藏族人民似乎没有财富的概念,给人一种对自身财富不自知的印象。寻常的牧民除了在虫草季节上山采药外,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殖耗牛,牦牛卖价不低,少则七千一头,多则上万,所波大叔家养了八十头牦牛,平常囤着,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动它们。
    下午一点,该动身了。狗剩在坪里检查摩托,所波大叔学着他的样子趴在地上往发动机里瞅:咦——好多泥,给它洗洗,洗洗…他说这个话时,屁股很自然地翘起来,这简直是人世间最本真的动作。
    车子发动,所波大叔站在原地冲我们双手合十。我们就这样告别了他,告别了这一个人的院落。
    翻过海子山,姊妹湖如高原遗珠般散落在山脚,她们相互依偎,碧绿雪白。海子山因这对深闺姑娘有了母亲的仪态。
    德达大桥后,一位兜风少年在村口的小河边遥望,他的倒影对着这汪河水,小车倒在一旁。或许因为人类从来都是逐水而居,每一处叫做家乡的地方总是流经一条河,我童年兜风的地方叫志溪河,那时稚嫩的倒影映在河面,雨水多的年份,在河两岸村庄的关切中,巨大的倒影坚定了一个孩子长大的决心;雨水少的年份,在河两岸村庄的关切中,倒影渺小如一个孩子的声音,可有可无…在河水的涨涨落落中,孩子长大了!而这条河还是当年的那条河,村里的人去镇里办事要经过它;村里的学生考上大学要经过它;村子里的生老病死,都要经过它。
    进入村庄,国道两旁是人家,院墙外的壮汉扛起编织袋,双腿稳稳扎在地面。他扭过脖子等待落后的队友,雷厉风行的品质使他看起来稳重又可靠,他没有嘶喊,没有催促,只是慢慢地等着,默默又默默,这无声的是男人的沉默!粗粝的编织袋磨宽了他的肩膀,磨粗了他的手指,捶打着他未发育完全的身板!编织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呢?是农作物吧,是种植农作物的肥料吧,是羊毛吧,是晒干后的牦牛奶吧…是一个小小男子汉的成长吧!
巴塘县的街道稍显繁华,人气回升了一些。一支家族式的磕长头队伍与我们一同进入这座县城,磕头者磕在前头,身姿黝黑颀长,行李车推在后头,推车者黝黑丰满。很快,没拧几把油门,摩托车就远远将他们落在后面。
    所波大叔说要给车洗洗,这种话在新旧交替时期就如寓言一般灵验!巴塘前方即将进入藏区,换掉一身泥土进藏吧!
  一块写着“十元洗车”的木板属于母女三人,这个母亲靠一块木板、一把高压水枪、一方屋檐、 几抹抹布、一双女儿组成了他们的洗车店。其中一个女儿富于同情地望着我们,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国庆假期结束后,她就要回到学校远离她的母亲,再远也不过是在同一个县城,对于没有出过远门的她,去拉萨是一件残酷的事。
    离她们这方屋檐100米的地方立着一面红旗,红旗下面停着两辆白色SUV,我的心软了下来。湘A啊湘A,我是湘H!湘A啊湘A,不管你在家乡多么高大阔气,此刻你是我的老乡!老乡啊老乡,我是湘H…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家乡人变得如此熟悉。
    一辆轿车开过来,车主道:随便冲冲。我回过神来,“随便” 二字真是耐人寻味,是冲五块钱的…还是冲完不抹自然晾干?对于一家诚实经营的洗车店,这单生意不好做。负责第一道工序的母亲将水枪对准车身,滋啦啦,一分钟过去了;又滋啦啦,两分钟过去了。五块钱最多冲两分钟,再往下就得收全款了!气氛陡然紧张,车主与我紧盯着水枪喷出的白雾,母亲仍未罢手…三分多钟过去了,水枪的扳机被弹回原位,第一道工序终于结束了。负责第二道工序的女儿还没有拿着抹布走过来,车主就打开钱包问道:多少钱?他没有拿五块,也没有拿十块,而是把难题抛给母亲,多少钱,此中有深意!
    母亲挥挥手让他走,笃定的神情使她瞬时撑起女人的半边天。这个没有学过大道理的人,好像天生懂道理。
    狗剩骑着洗好的车去配件,我在路边等他。那些磕长头的人不知道追上来没有?这是我第一次遭遇磕长头的队伍,这些匍匐扣地的背影促使我回头寻找他们。站在坡顶,我看到在坡底蠕动的他们,白玉无瑕般,我不敢看,立刻转身等在坡顶。
    20分钟过去了,太慢了,我往回走去迎他们,远远地看到他们坐在路边吃东西。这是一家四口,父子三人在前面磕头,妇女拉着小板车走在后头,板车上装着平常衣食住行的物品。父子三个又黑又瘦,只有推车的妇人,依然保留着俗人的脂肪。
    我走上前去:你好!你们磕了多长时间了?我问得很小心,面前是四尊佛。男子说磕了一年多了,从四川过来。再说点什么呢?这个时候,妇人冲我比划,我这才看清她手里握着零零散散的一沓钞票,她说吃的东西不够,提示我给一些钱。我说我也要去拉萨,需要精打细算,只能给她五块…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我在拒绝她,并为此感觉乏味。
    在路上逗留的时间长了,他们引起了关注,在全民信仰宗教的民族,信徒的朝拜行为得到普遍的呵护。一位奶奶叫小孙子拿着钱过来了,老人的想法是周全的,她叮嘱孙子要每个人给十块。祖孙俩的到来为这个情境增添了一丝味道。
    而我已逃离。
    从四川的巴塘跨越金沙江大桥,就算进入了西藏界。对于披星戴月的行者,西藏界碑意味着一次胜利!胜利者在界碑上涂满惊世言语…这些憋了一路的家伙让他们好好发泄吧!
    在交界的两江汇流处,江水呈现出一半土红色,一半叶绿色的罕见现象,你看这五彩多样的世界…过了桥上了岸,到了进藏后的第一个县城,芒康县。这个地方的加油站不能直接用油枪加油,需要把油抽在铁壶里再往车里灌油。县城里开商设铺的人以四川人为主,在川菜馆吃过晚饭,没有停留的欲望,于是和狗剩商量再往前跑跑。
    往前需要翻越两座四千米的高山,第一座山宗巴拉山,摩托车爬坡时天有亮色。第二座山,拉乌山,摩托车刚到山脚,天空下起看不见的雨,黑光笼罩。入山口有警察设卡,人员出入一律要求登记身份信息。一个工作人员走出来,告诫不要上山,下雪路滑,车翻了人就没了!说到动情处他踹了踹摩托前轮。看着他油乎乎的嘴,再看看岗亭里忙着下火锅的一桌干警,我顿时生出一种浪漫豪情,对前途反而充满信心。狗剩也说好。
    上山的路伴随着越下越大的雨,连平常最勤奋的货车也不见了。雨下着下着,眼神越发迷离,聚焦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道路上已经雾气腾腾,狗四在一两米的能见度里吭哧吭哧,就在这蒙胧的雾气中,路边出现一辆被吊起的事故车,枯槁的钢架,变形的车身,瞬时阴森四起,“以儆效尤”四个大字血淋淋地飘荡在半空。谁能说这一刻不感到恐惧?可是雾还是散了,一切都恢复了。
    下山了。带着胜利的喜悦来到如美镇。敲开路旁一家小店的门,一个胖乎乎、头发齐耳,带着些许乳房的人打开了门。
月亮下的如美镇.jpg
在溪水边洗晒的藏民.JPG
姊妹湖(眼镜湖).JPG
按奶奶说的小孩发给他们每人十块钱.JPG
朝拜四口之家.JPG
川藏界两江汇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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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达大桥后的村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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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藏区啦!.JPG
聊夏天院子里热闹时的样子.JPG
聊一聊,送一送.JPG
漫漫长路中的无数次休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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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波大叔家.JPG
所波大叔家门口的318.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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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坡下休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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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与磕长头的队伍面对面.JPG
我与狗剩在姊妹湖.JPG
我与所波大叔.JPG
雪雾中的拉乌山.jpg

下午五点的狗四

下午五点的狗四
所波大叔家的太阳能发电板.jpg
湘A.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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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8-25 03:54 | 显示全部楼层
yi湘江水 发表于 2016-8-17 15:08
…赶上了是因为搭了车,搭了车的队友不能要,自己搭了车不能说…哇塞,犀利!你把人家内衣都扯掉啦

裤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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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河南省 2016-8-26 09:0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chocycle 发表于 2016-8-25 11:54
裤头在的

   湘H…嗅出点名堂嘞,湘B这里也是茅塞顿开,错愕!细妹子你真蛮厉害,冒么子好讲伴蛮顶是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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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8-28 04:52 | 显示全部楼层
yi湘江水 发表于 2016-8-26 17:03
湘H…嗅出点名堂嘞,湘B这里也是茅塞顿开,错愕!细妹子你真蛮厉害,冒么子好讲伴蛮顶是滴

家乡话,要得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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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江苏省 2016-8-28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妙笔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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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8-30 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2013年10月7日
    如美镇又叫竹卡镇,竹卡镇是当地人的叫法。几家做生意的人拢在一起撑起了这个小镇的脸面。联通在那里完全没有信号。
    昨晚为我们开门的是“云南旅游之家”的店主,他身体肥胖,说话轻柔极慢,大多数时间里像藏族人那样痴痴地盯着人看。去年他带着一个很小的男孩从云南来到当地开店。
    次日早晨,雨不下了,大地泛上来一股湿气。房间里的公共拖鞋上又见“钓鱼岛”字样,拖鞋趴着的地面一半覆盖着粗颗粒的水泥,一半覆盖着裸露的泥巴,它仍在装修中,不过装修好后它也只是另一半水泥的样子,毕竟是小地方,那么多人来这里,来过的人却不会再来第二次。
    如美小镇一片黄色河谷加重了它绝世的意味,河谷上的竹卡大桥写着当年生产建设的口号。除了几辆过路的卡车,几无人影。店家和他的儿子成了我全部的观察对象,看着看着我终于知道,丰满的胸部是假的,他是小男孩的爸爸而不是妈妈。秋季进藏的长龙消失了,小男孩的妈妈已回到云南开始了漫长的探亲之旅。
    一个床位只要二十,一份蛋炒饭却要十五。店家远离繁华,从昆明那样喧嚣的地方来到祖国大地的一处犄角,为的就是这十五块钱一份的蛋炒饭。
    离开如美,黄泥水泛滥的澜沧江为我们送行,一直送到觉巴山脚。公路没有护栏,加上下雨,不能拿相机,景致一步一错。
    熬到离山脚只剩十公里,就在这个时候,路边一对藏族父子推着摩托车向我们招手,藏族青年指指车子的启动杆,然后在上面踩了几脚,意思说打不着火。他并不说话,眼神怯怯的;同时,看人的方式又充满野性。藏族男人有一个特点,明明家里有成群的耗牛,是正经人家,却穿得像个流浪汉。就像这个藏族青年,穿着破败的棉袄,腰间却别着精致的藏刀,对于身份难以判定,我下车时不由得小心翼翼。狗剩帮他检查摩托,判断火花塞出了问题,几个人围着摩托鼓捣一阵,无果。正是在这个过程,青年紧张车子的神情为他塑造出一种好人形象,他是好人,我们却没办法为好人修好车…青年边说边比划,希望用绳子把他的车牵引下山,山下有修理店。正好!我们有绳子以及一颗助人的心!青年呢,他却指着如美的方向,那个我们好不容易抛在轮胎后面的方向。拉到坡顶让他们滑下去,可行吗…报警求援吧…总之从时间上、内心上都不想再回去…最后还是拒绝了他们。看着父子怯生生的微笑,看着他们推着车离开的背影,不觉感到身体里酸溜溜地滑出一个小我来。
    越想,情绪越糟,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我总结,遇到这种问题其实可以有两全的办法,比如拦一辆卡车帮其载下山。人生路,路长弯多,每一个拐弯都有值得思考的地方。
    觉巴山下登巴村,村里人家就在这座山的下面,在东达山的边上,在山与山之间的沟沟坎坎里。
    一场无人的静谧,人去哪儿了?那有一个!她坐在矮凳上洗衣服,两条腿之间夹着一个大脚盆,家务事使她充实极了。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洗的,她盯着一脚盆水陷入沉思…她想到了,还有一件衣服,利索地将自己身上的褂子脱下来,投入脚盆里,露出光秃秃的胸脯。看不清她的年纪。
    一路上,四千米的山头像商量好了那样出现在半路,阻隔着人们远行的脚步。一个人没什么事不大可能翻越那些山头,一个人一辈子没什么事,也就一辈子不用翻越它们。但是,谁没有个把女儿嫁到山的那边呢?谁没有个把心上人家在山的那边呢…于是,翻山越岭便成了村里人的常态。
    东达山是少有的海拔五千米的山峰,把女儿嫁过东达山需要做父母的下一番决心,因为这意味着一年到头家人团聚的机会几近于无。跟这座山扯上关系的两家人,山的两头,要么是有难得一见的爱情,要么就是有不可悖逆的命运。
    对于进藏的人群,东达山具有象征意义,东达山过后,再没有比它更难的坎。
    还没到东达山脚,雪已经下了厚厚一层。“嘎”的一声,一辆掉头回来的摩托车停在我们前头:“不要上去了,结冰了。路上的也下来了!”这是从山上下来的一个摩友,他心好,不希望我们枉费工夫。可明明刚才还上去一辆卡车…见我们犹豫不决,摩友拧上油门负气走了。
    上还是不上?摩友生气的样子使我不愿辜负他的好意,同时理性偏偏告诉我,卡车能去的地方,对于摩托车简直是坦途。
    为了维持一种自然界的庄严,我们在山下等等看吧!
    雪啊,树啊,路啊,白的,黄的,黑的。人啊,生灵啊,你藏在哪里?看哪,雪雾里孤零零立着一家旅馆!
    走在西藏的道路上,我常常会想,再往前还能有人居住吗?然而峰回路转,在某个恰当的地方,仍然会看到一栋栋民居。这样一次次的反转让我领会到万千年来人类在生存问题上的挣扎与勇气。
  旅馆门外停着三辆山地车,狗四学着它们的样子停了下来。推开门,一股暖气扑上来。里面的三个青年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炉火。炉子的另一角坐着一个藏族女人。
    “扎西德勒!”我希望得到主人的许可。
    “扎西德勒!来烤烤火。”她正梳妆,把一缕丝带织进她的辫子里。
    我在炉火旁坐下,不去看三个青年,现在,我们是同样的地位。
    藏族少妇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忘我地编着辫子,任我们这些外人在炉子旁自给自足,任我们在她家地板上踩出一道道的水印。
    外面什么也没有,白雪吞噬了一切!只有这三个青年,除掉他们,就能做国王…少妇无邪悠然,编好了辫子,正把辫子往头上盘,她没有精力去揣度那些打她王国主意的人,生活已经足够她忙的。
    一个小女孩不知从哪里玩耍完跑了回来,她站在门框边眼巴巴地看着我,想不到旅店长大的孩子,对人依然如此感兴趣。
    狗剩看到小女孩,认为感谢这家人的时机到了,将糖果拿出来分给她,不料,这娃背着她妈妈的面就把东西吃完了。狗剩见状再塞给她一个大苹果,这个大苹果不在她妈妈面前晃几圈是吃不完的…一
切为了团结。
    同三个青年聊天,得知他们包了一辆车上山,狗剩感慨:“你们已经包车了呀?”这句话本没有任何意图。可是青年心虚:“觉巴山是骑过来的,风大,根本不觉得热,但是衣服却湿到袖子了,一直出汗……”其中一个青年解释他包车的原因。
    不一会儿,车子来了,跟车回来的还有两个藏民。藏族的年轻人已普遍穿着流行服饰,油污包裹的牛仔裤隐约透着本色。他们用近乎迷恋的眼神盯着人看,目光相遇时毫不回避。此时,藏族女人仍在盘她的长发。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这样的家庭结构轻易使人联想到藏族的共妻传统。在有限的生存条件面前,为了维持家族繁衍,人类想尽了办法。
    藏族青年和汉族青年七手八脚将山地车固定在车顶,然后他们全部钻进车里,热完车径直开走了。我跟狗剩赶紧跨上摩托跟在后头,虽然天空一副要下雪的模样,可是还有什么比合群更有安全感呢。
    果然从进山开始一直下雪,摩托在低温缺氧的环境熄火几次。在连汽车也如孤星闪烁的雪山上,一辆搁浅的摩托其实非常容易博得同情,然而过往车辆一味呼啸而过…他们的寡情,衬托出前路的险恶。
    重新打火上路。在冲顶的地方遇到一支骑行队伍,这些男孩女孩正埋头推车,风雪割脸,他们想方设法把头埋进肚子里。象征速度的自行车在冰窖子路面只剩下象征意义。减去风阻,减去雪阻,他们居然从山脚位移到了山顶。下车给他们鼓气,男生碧绿鲜活,女生黯淡飘零,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使她的嘴角抿成一条线,抿做一尊磐石。当我在路上时,我的嘴角如同她的嘴角,疲倦使它失去上扬的力量。这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心里开了花。
    山顶的四轮车堵了一公里,冒着雪,人们主动走出车外除冰。一辆外地轿车撼入冰块中,所有人涌过去朝着车屁股使劲,这副齐心的样子在山下是看不到的。
    在崇山峻岭,在沙漠峡谷,人们油然生出一种崇敬与恐惧心理,生存的本能使人与人之间变得单纯。         狗剩推了半天,发现轿车里坐了三四个人,痛心不已。跟大货车相比,外地车缺少这种环境下的应变能力。
    下山了,太阳出来了,我又闻到了花香。
在兵哥哥拎着瓜子、肥皂盒走出小卖部预备洗洗睡的时候,我们抵达邦达镇。
    兵哥哥不想走,站在一旁瞅。

登巴村.JPG
店主从云南带过来的儿子.jpg
店主的儿子.jpg
东达山底是春天.JPG
东达山顶.JPG
东达山顶的冰雪路.JPG
东达山顶的卡车.JPG
东达山脚的雪.JPG
东达山脚的雪景.JPG
东达山下的吉珠旅馆.JPG
放学的学生.JPG
合力维修.JPG
吉珠和她的孩子.JPG
吉珠旅馆.JPG
吉珠旅馆的吉珠?.JPG
吉珠旅馆内的三位避风青年.JPG
叫车辆内多余的人下车.JPG
觉巴山的藏族父子.jpg
骑上东达山的一支车队.JPG
求助的藏族父子.jpg
如美镇云南旅游之家的拖鞋.jpg
山顶的獒.JPG
室内涂鸦.JPG
他们推车离开的背影.jpg
维修失败.JPG
我和獒.JPG
我在东达山顶.JPG
夜晚食客盈门.JPG
云南旅游之家的客房.jpg
云南人在西藏开的“云南旅游之家”.jpg
在邦达镇的休整点.JPG

狗剩醒醒...

狗剩醒醒...
众人推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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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河南省 2016-8-31 03:4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chocycle 发表于 2016-8-31 00:53
2013年10月7日
    如美镇又叫竹卡镇,竹卡镇是当地人的叫法。几家做生意的人拢在一起撑起了这个小镇的脸 ...

    喜欢你叙事的风格!看过来QQ2579873014,同时衍生下句;不加我微信的楼主就是耍流氓!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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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8-31 09:19 | 显示全部楼层
yi湘江水 发表于 2016-8-31 11:47
喜欢你叙事的风格!看过来QQ2579873014,同时衍生下句;不加我微信的楼主就是耍流氓!永远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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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9-2 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2013年10月8日
    兵哥哥看上了我们这些寻常人的自由,他不肯走。
    茶马古道背包客之家,一层是客栈自家开的藏茶馆,晚上有不少当地人坐在里面喝奶茶吃糌粑。整个二层住宿由一个大开间隔成若干木板房,一个地铺三十块。地板也是木板搭的,木质空间里只有床,踩在上面,声音在共鸣腔体里碰撞,响声更大了,到了半夜有人住进来,能听到周围房间的低语声。
    在没有进藏公路之前,在路还是人马驿道之时,邦达作为茶马古道上往来商贾马帮的必经之地,担负着补给、中转的功能,客栈的名字来源于此。
    在有了公路之后,在茶马古道作为时光之子渐渐老去之时,邦达作为通往世界的人车大道上的枢纽小镇,既是川藏南北线的交汇点,又是川藏、滇藏线的分合处。
    邦达有着文化传承,围着锅灶转的中年夫妇并不一定懂得这种传承,"茶马古道背包客之家"这个名字是他们在上海读大学的女儿取的。
    说起这个女儿,他们脸上商人的神情浅了,父母的笑纹浓了。相比其它财富,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更值得他们炫耀。
    一大早就有人踩着地板,咯吱咯吱地碾着木楼梯上上下下。炉子里滚烫的气味飘过来,仿佛是小时候在寒冷的早晨,在大人们悉悉唆唆的忙碌声中,闻着柴火赖床的味道。
    藏茶馆里坐着的人不见了,他们从早忙到晚,晚上才是犒劳自己的好时机。
    在客栈里吃了一碗20块钱的面条,因为菜比肉贵,蔬菜要从四川、新疆两个方向运进来,女主人说像这样的青菜面条不好卖,卖价高了没人买,卖价低了生意没法做。
    女主人在一楼的圆周半径里旋转,一会儿来这边烧烧开水,一会儿去那边擦擦桌子。男主人坐在烧开水的炉子旁,热水冒出的雾气使他看起来很暖和,时不时他往自己碗里添些茶。还是国庆时节,他就像冬天那样坐在了炉火旁。
    说不了几句话,话题又一次聊到他们在内地上大学的女儿。上大学只是结果,使他们不断回忆,不断诉说的是女儿求学的过程——去拉萨读的高中,一学期回来不了几趟,遇上路不通,回来一趟要个把星期,读完高中去了更远的上海…毕竟她才十多岁。他指给我看墙上的合影,是一家四口。你们家还有一个儿子?是啊,去他奶奶家了,我的家在四川,是上门来的。这时炉子上的水翻滚起来,他用水瓢舀上来一勺添进茶碗里,然后冲不知道在哪儿的女主人喊了一句:水开了!
    当年谁上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越往西汽油越贵,邦达镇93号汽油涨到了九块五。由一辆嘉陵600跨子与一辆新街火223组合成的车队正在加油站补给。加入车队的车手变得更沉默了,其中平着胸、脸藏在头盔里的女车手,看上去,她很屌。
    业拉山的天路九十九拐,大气磅礴,站在业拉山顶俯瞰这天地的模型,君临天下,人的自我瞬间放大。
    一车藏民坐在拖拉机车斗里,经过九十九道拐爬到山顶。这些他们上下班途中来回摆渡的大拐,于他们而言,实在没有值得感慨的地方。
    下山后延着怒江走上一段,雄浑的怒江峡谷苍黄苍黄,怒江桥简陋地挂在峡谷两岸。待翻过安久拉山后,往201省道取道几公里,然乌湖就到了,它离318线八公里远。也就是从邻近的然乌镇开始,美景成规模地出现。我终于觉得川藏线的美景在藏区,西藏的山水无法媲美。
    然乌湖边,再一次相遇跨子车队,之前骑两轮的人现在换到了跨子里。因为是重逢,彼此都觉得应该停下车说点什么。他们是一只重庆车队,山城重庆的孩子从小就骑着父辈的CJ70在山道上跑,摩帮文化在不同的年代培育了一批批爱摩托的人。嘉陵这个昔日的摩托车之王,如今恐怕只有土生土长的重庆娃对它持最沉重的感情。
    每个微寒的清晨,每个阳光如炙的晌午,每个车身映入月亮的冷夜,车轮在滚动。多想休息一场!搭车比骑车更需要热情,没有热情人会怕冻,膝盖会怕疼,眼睛会怕瞌睡。生活为我们画了几个圈,时间一到就该回到圈子里,为此,我不敢睡,不敢疼,不敢怕…
    路边的里程碑上闪过3737的数字,马上3738的数字也一闪而过。318国道上每隔一公里就会出现一块里程碑,从上海开始一直到西藏樟木镇。谁会轻易想到去完整地走完一条路呢?如果没有机车;谁会愿意抽出生命中一部分时间去了解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呢?如果没有一颗热爱的心。
    让生活长在!
    川藏公路,益阳大道!靠近波密县的一段长路有着家乡公路的风范。没有悬崖,只有平行的一条小河,河水流多远,摩托就骑多远,不肆虐,不凌厉,我们终于有了一个温柔的伙伴。
    高原风起,天色渐渐暗去。温柔的伙伴将我们带到一辆停泊的轿车面前,它的车头凹陷,摩擦着护栏,车尾甩在路中间。我们熄火,下车,冲车内喊话,无人应答。狗剩探身过去往车内看,车里没有人。
    另一辆过路轿车带着疑惑的神情停下来,我告诉他车内已经没人,他不放心,熄火,下车,跟我们刚才那样往车内看。没看到人,他于是打上火走了。
    与在城市里人与人之间非正式的接触相比, 天地之间的邂逅,人越少,责任越集中。
    路边护栏的反光条为我们提示着行进的路线,对于夜行者,深夜里任何发光体,都跟月亮一样有爱。
    当漆黑的国道里射进第一缕灯光,波密县城到了。下车的动作,使我冻僵的四肢乍开一道道口子,行走的每一步都是血管里的冰块在解冻。
    菠萝菠萝蜜驴窝,一间房五十,没有浴室。虽无法跟长青家比,住宿条件仍算是这一路上环境最好的有,瓷砖,有冲厕,有了文明社会的气息,大约跟房东是外地人有关。
    半宿起夜,途经走廊涂鸦墙,窥见一个叫清江的驴友留下的遗作,遗憾之情渐渐升华为一种恐惧,直至深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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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作品

清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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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山东省 2016-9-3 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很有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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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安徽省 2016-9-3 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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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9-3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蒸的吗?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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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9-8 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2013年10月9日
    “一百英里,二百英里;天啊,三百英里,四百英里;天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离开了家,离开了家,离开了家,离开了家。天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
    相比昨天,今天我离家更远了。
    波密县城相比之前走过的地方更繁华,许多内地人来波密开店,从内地来到边疆,洛阳纸贵,共同的陶金梦支撑着这些人,一呆好多年。繁华的代价是雷同,波密因此丧失了民族印记。
    波密是墨脱公路的入口,月底墨脱将举行通车仪式,历史性地从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县城名单中走出来。
    仿佛一个即将举办成人礼的小伙子,世人围着他、瞅着他,左看右看,比他还要兴奋。这种兴奋加重了我不能去的失落。墨脱因它的徒步路线闻名于世,没有路,没有外来气息,除却喧嚣,剩下鸡鸣狗吠的墨脱。而今有路了,虽比不上徒步的山路精彩,人们还是想进去看看。我不能去,那头越是敲锣打鼓,路过越是失落。因而当有被CCTV采访的摩友从墨脱出来,那一刻,简直不想理睬他。
    波密县城汽油每升八块多,从这里开始,摩托车加油需要出示三证。
    沿着318国道弯弯曲曲,有个把人在路上走来走去。在无望的田野,结着苍劲的麦粒;在荒凉的山谷,生长着冬虫夏草。风起的时候,虫草在看不见的地方摇摆,挖虫草的人身上背着帐蓬,拉长的影子跟着他,记不清多少个日子过去了,他与影子在一起;记不清多少年过去了,他与虫草一起长大,脸儿总是贴着地面,双眼在离虫草最近的地方出神。他的家就在山的那边,烧饭的烟雾似乎还看得见;他的家就在河的那边,风儿从河岸吹过。可是他不能回家,挖虫草的袋子好轻好轻;可是他不能回家,背着帐篷怎能回家……
    阳光暖烘烘地烤着地面,路边林子里的花花草草困了,只听得见叶子落地的声音,以及风推着叶子跑上一段再调转身来推其他叶子的声音。
    中午到了,我也困了。
    我躺在平铺的车服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我骑着车掉进了悬崖。不知道车怎么样了,不知道人怎么样了,悬在半空中的我醒过来。在一片没有时间参与的混沌中,我确认好手表里的指针,时间概念能为一个人带来不可或缺的安全感,相比掉进悬崖,赶路的人更害怕天黑。
    我拐到林子深处如厕,大自然哗啦啦的自净功能,我起身离开,太方便了。
    一辆趿着拖鞋的本地摩托堵在路中间怠速前行,我们想超过他,发现在他前方的是一支磕长头队伍,只好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出于好奇,他在怠速的摩托车上看了个够;出于礼貌,他在即将与队伍平行时加速驶离。
轮到我们了,降低速度,悄悄地朝他们靠拢,看不够呀!
    这支队伍由几个笔挺的青年组成,挺拔的身材透着知识分子的自我,匍匐的青年正将脸扭向我。突然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袭来,狗剩轰起了油门,时间所剩无几,我将所有画面摁进相机里,是两个帅小伙!
    我回头盯着他俩看,磕在前面的青年正在等后面的青年,他看着他磕,一边惹有所想。这两个顶着鸡冠头的青年使磕长头跟着摩登起来,什么时候磕长头显得如此现代过呢?当他们抵达朝圣地,然后回到家中,肌肉该鼓起来的地方都会鼓起来,那时候更不愁缺少爱情。      
    美丽的心灵和美丽的身体,姑娘们都爱。
    过了五公里,我见到这支队伍的另外一部分,再过五几公里,见到了补给卡车。这是一个有组织的队伍,由清一色的年轻人组成,像是一个地域推选出来的磕长头代表。
    从波密出发骑行90公里后,穿过通麦大桥临时钢架桥,再穿过20公里扬尘路,通麦天险就算过来了。除了路面坑陷历害,20公里走了一个半钟头外,太平的日子里,通麦天险丧失了一切焦点。
    雨季的通麦大桥断了就修,修了再断,再断再修……人与自然耐心十足地做着这场博弈,年年如此。隧道在修,人们用一种将就的神情打通麦大桥而过,哪怕这隧道得修足了年头,人们早已敲锣打鼓提前消费着一种通麦天险消失后的的安逸。
    鲁朗这个小镇,草甸铺满了山坡,栅栏铺满了草甸,牛羊围着栅栏打转转,淡绿色的云朵里,人们笑得像个小孩,眼睛围着牛羊打转转。远方的客人喜欢在这样的地方看热闹。
    自从翻越东达山,一路的植被密集起来,绿色更多了。
    色季拉山的秋天太冷,穿着越冬衣物的陌生人相约在山顶,为了远眺对面的南迦巴瓦峰,他们把肩膀挨得很近。没有云雾的日子,南迦巴瓦峰露出了白发尖尖,它已上了岁数,高高的山上才是它的家。
     只有一名徒步者早早下了山,埋头赶路,他像下了决心般不对周围的事物感兴趣。走得太快,额头的汗珠来不及滴下就被甩在半空。
    他有些敌意,一切开心与他无关,他只有一条腿和一只狗。狗的名字叫“梦”,他把“梦”的名字告诉我,却没有人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有些敌意,一切开心与他无关,并不是因为他只有一条腿和一条狗,他倔强的背包上早早地写着:不搭车。
    他有些敌意,一切开心与他无关,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他的名字,就像他告诉我“梦”的名字……   
秋天的八一镇,已经袖着手准备冬天的来临,驴友宿舍进入歇业状态,消失不见了。与它一块消失的还有随处可见的驴友。
    路两边的藏式建筑消失了,街头的藏民消失了,小小的地方出现了星级酒店。敲了无数次门,总算看到一家敞开的驴友接待站,屋子满满当当,看上去整个八一镇的驴友全集中在那里,床位三十。
    至于味道,这一次,人多却并不热闹。
“梦”赶不上主人的脚步.JPG
繁花似锦的天地.JPG
老桥的故事.JPG
临时修建的通麦大桥.JPG
鲁朗.JPG
摩友对着镜头说:墨脱公路很美.jpg
南迦巴瓦峰.JPG
秋天的树.JPG
时髦的朝圣者.JPG
似兄弟似朋友.JPG
他的长征.JPG
通麦天险的路.JPG
在通麦的河流.JPG
正反两次跑川藏线的车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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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北京市 2016-9-11 15:26 | 显示全部楼层
Echocycle 发表于 2016-9-9 02:13
2013年10月9日    “一百英里,二百英里;天啊,三百英里,四百英里;天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离开了家 ...

没人顶帖,没有礼物,Echo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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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河南省 2016-9-12 03:0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必在意!顶太狠会有压力!我发帖虫来就是随心所欲,自己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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